與癌共鬥(4):徒勞無功
在家休息了兩個多月,到98年2月重返工作。這場病已累我錯失了一次很難得的晉升機會,我一定要加倍努力,給老闆證明我身體無恙,最重要是盡快取回我所失去的。於是,復工後幾個月裡,我努力投入工作,一切都如我所期望的重上軌道,更為自己能在短時間內恢復狀態而感到高興。
98年6月一個早上,我正忙碌工作的時侯,枱頭的電話響起來,電話筒傳來一把女聲:「我是醫院姑娘,醫生請你立即回去見他。」掛起電話後,我心一沉,大事不妙!交代好工作,便坐計程車返醫院,途中打電話給蝦子餅告知情況,記得我當時的心情相當鎮定。
醫生跟我說,最近一次的電腦素描檢查,顯示我的癌病有復發跡象,單靠化療已沒有多大效用,接受骨髓移植是唯一可行的選擇。我聽後沒有感覺到任何情緒波動,腦裡只在盤算下一步應該怎樣做,就像平時工作遇到難題時作出的反應。
我只知道今次需要定居外國的妹妹回來幫忙。撥了妹妹的長途號碼,接通後都未開聲說話,整個人軟了、口都震了,只聽見自己的哭喊聲……
妹妹很快安排了作抽驗骨髓的配對。醫生說,兄弟姊妹的骨髓,吻合的機會只得四分之一。結果,我們的骨髓完全吻合!
6月中,我一邊重新開始那艱辛的化療 (三星期打一針,共打了三針),一邊排期等待進入隔離病房。那段時間心情患得患失,雖然明白找到合適的骨髓已是相當幸運的事,但與醫生開家庭會議的情景,澀澀在目,不時淨現於腦海中。
「醫生,我接受骨髓移植的成功率有幾高呀?」
「你的病例在亞洲屬於少數,沒有足夠數據支持,……」
主診醫生跟著把一份骨髓移植同意書放在我和蝦子餅面前,給我們解釋移植的骨髓再生後,可能出現的不適及危險:甚麼排斥嚴重時會有生命危險、免疫功能在首100天會處於最低故存在嚴重感染傾向、即使成功不排除復發的可能性……
醫生再聲明因骨髓移植導致的死亡率 xx %、成功率 xx %、復發率 xx %、衰竭率 xx %。聽罷一堆數字,只記得少於5成,得3至4成……。結論是:不做就死快些,做就有機會不用死。
沒多說一句話,我和蝦子餅在「生死狀」病人和親屬欄位上簽了名。是我唯一的希望,無奈也得接受。
2007-10-22